太久没有完成自己有意识的写作了,打开这个网站的我对自己感到痛心。
那就从今夏和老李久违的出行写起吧。 和老李的旅行不算事临时起意但也差不多,这场永不结束的疫情准备让内循环发生在每个人的客厅里,老李没有什么机会逃出去。选了半天,我们决定去云南和广西,云南是老李的选择,广西是我的私心。
但这两个地方,我也不是第一次拜访了。对的,拜访。云南一直配得上这个词,至于广西,因为此次行程我称之为螺蛳粉朝圣之旅。
云南大体都不会让人失望,气候宜人、食物丰富、鲜花灿烂,总之景象万千。这些特质又能形成互动,给人提供一种巧妙的满意平衡。所以,即便我此次云南之旅开始的并不完美,但我依然在结束时念念不忘。
云南的东南一直不是云南最热门的目的地,去过之后我更有体会。因为相比云南其他的美妙,这里都略显平淡。没有兴旺的旅游业,建水回归成自己小城原本的样貌,古城里尤是如此。我也突然意识到,以前我所希望的这里没有人并不是真的希望没有人,而是没有喧闹。而六月的建水,是没有人后的寡淡,过于安静的街道、孔庙、商店和美食店,古城好似一座大空壳。勤快的老李看到过早市的热闹,但我看到的,只是没有任何冲撞感的,甚至谈不上秩序感的城市空间组合。
但也不全然无趣。在老李的坚持下,我们去寻找了大板井,建水有名的打卡地。但与想象中不同,这里的“大”并不是惯常使用的夸张手法,大板井的确比我见过的任何水晶都宽敞。
我们到跟前的时候,很多当地人在那里挑水,比我更有交流意识的老李了解到,这口井里的水依然是泡茶的好水。很多当地人仍然保留着这种习惯,骑着电动车从这座小城的四面八方过来,装满两三桶,待回家静置后再饮用——突然间,井水润泽的诗意感打破了我对建水的朴素印象。
好奇的老李以帮助别人为由去回忆童年打水的快乐,并不断鼓励我加入,一旁的大娘见状,便主动伸出援手教我如何打井水——先把水桶猛扣进井中,然后拉动井绳使其侧躺在水面上,左右拉动井绳,让井水灌入桶中,最后再拉起满水的水桶——听上去容易,操作起来却着实需要技巧,尤其第一步。也正因为此,大水井环境下的白噪音,是在此起彼伏的砰砰砰闷响,接连着倒水入桶的咕咚咕咚。
水井并不是孤零零地蹲在这个小城的角落,围绕大水井,当地人在前后各建一座凉亭喝一座茶馆,前者免费,后者提供藤椅喝泡茶服务,自然收费。因为最近鲜少有游客,凉亭坐着两三个百无聊赖的老汉,茶馆也稍显冷清,不过,这倒不影响茶馆的小妹依然热情地给老李免费打了一杯烧开的井水。
与大水井齐名的,还有紧挨着它的一家豆腐铺。建水素以豆腐有名,这家店铺也自称用的是井水点豆腐。三四个阿姨在一个不甚明亮的厅堂里手脚麻利的做豆腐,隔壁就是这家传说中的豆腐店,一个典型的前店后厂。这里售卖的东西倒不多,拢共豆腐、豆腐干、腐乳和米线几样,老板的业务因此显得异常熟练,拿过我的手机两三下就打出我需要的品类和数量、价钱和快递费,然后发给刚刚添加的他自己的微信号。我的唯一动作,是付钱。我不能反驳这一套操作的效率,但我依然感觉别扭,尤其在我刚刚从三步外的水井天地里走出来的时候。
我对建水的印象差不多就集中在这两个地方,虽然还有一些生动的画面,但是建水大概还是会以一种平实的状态停留在我的记忆。或许我难以跳脱游客身份去看待这个地方,但建水依然让我看到了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性——寂寞、安静、有序、规律。这里的凉亭、街边、桥头、树下总会三五成坐着一些人,他们好像没有什么期待也没有什么厌倦,农闲也好,夏热也罢,六月末的日子,也都只是日历上的一页纸而已。
老李对建水倒是带有一点羡慕,因为这里修缮一新的乡间步道和河堤绿化就让她想到自己的家乡。在那里,花费一个亿的工程,现在只剩下生锈的铁栏,锁住无法再亲近的河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