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两年前吧，国泰航空空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，我在‘端’上看到一个人对端水的评论回复：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这里面的瞧不起。
那么多‘公说公有理，婆说婆有理’评论里，我记住了这句‘揣着明白装糊涂’——一句现实对话中我很难找到具体情境讲出来的俗语。
在此之后，我发现当代人真的很会践行‘揣着明白装糊涂’，并且装着装着就把自己装进去了。或者就是硬装糊涂，不去想那个明白。
这句本来说人机灵的俗语，听上去更像‘犬儒’的阴阳怪气版。它们的内核大抵相似，掩盖真实的想法。
比如我一直很不喜欢小红书上‘穿衣自由’的呐喊。‘穿衣自由’这四个字，在小红书上的大多数时候都像是一个笑话。鼓励多样性穿着的自由在这里具体的不能再具体，对于女性化倾向穿着的追捧快要把自由二字敲碎。大家追求的那个自由标量太过不同，让这句话的分量注入太多时尚性。是否‘媚男’，大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。
更常见的例子自然发生在公共议题上，相关热搜底下是一堆‘揣白装糊’的人。我真的搞不懂坐在办公室里的人为什么总是‘眼前即世界’。有些自嘲一两次是自嘲，两三次是在扮演小丑吗？月薪过万的‘社会底层’、穿戴奢侈品的‘小镇做题家’、唾骂‘饭圈’的内娱产品消费者…… 情绪或许可以找到呼应，但是长时间身处这种莫名其妙的自我定位，不会在自己煽起的浓雾中迷失吗？
啊对，还有今年流行的那句‘情绪价值’。这个词太糟糕了。什么时候给予什么情绪才是价值？糖衣炮弹太难听了，我要情绪价值。情绪霸凌才是这个词的本质，主观上的这个我需要客观的你满足我的主观。小时候的思想品德课上还说自己是自己的情绪管理者呢。
确实，巨大的压力下，每个人都需要在糊涂中找到那个纾解的气口，可是现在这个气口是不是给每个人太多，也太大了？而且更多的情况是，这些气口换来的不是观念的暴力吗？——需要在自嘲中形成观点联盟，排除异己，然后才能一起闷头不做声。
装糊涂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，装着装着就是套子里的人，这就是过程和它的结果。我的观点是，分享你的明白，即便你意识到自己的明白不够明白，但这才是有效交流的第一步。糊涂和糊涂说话，吹捧和吹捧共话，这叫浪费时间。